佃流氓力弯下的腰;锤头敲打的从来不是铁钉,而是穷民苦力流下的汗;
王朝更替,把犁铸成了干戈,君王用干戈铸成了鼎,又把干戈铸成了犁。
世袭官看似世袭罔替,可是天变之日,又泯然众人;官选官以为自己可以跨越王朝的更替,兴衰又告诉了他们,春秋大梦,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乡贤缙绅,将土地反复丈量,一次次的被穷民苦力踏破了家门;商贾让麦粒在算盘上滚动,就变成了穷民苦力的债,一张张借据,最终也变成了商贾们的催命符。
国朝是统治阶级统治工具,就是这片土地,几千年来从不变的轮回。
“麦浪依旧金黄,但风的方向也是可以变的。”
“万民终将可以挣脱史书给的修辞窠臼,不再是载舟水、覆舟泪的隐喻,而是国朝根本与主体,民为邦本,从来不是一句空话,而是历史的必然。”朱翊钧回答了王崇古的问题。
朱翊钧怕自己讲的不确切,想了想继续说道:“朕要做,朕做不到,也能变成历史长河里的一点星光,一点火炬,照亮后来人的路,而不是毫无意义。”
从为民做主,到万民做主,不是简单词语上的转变,而是中原这个文明,由内到外,由骨髓到血脉的完全彻底的转变。
这个路很长,也很难,他会站好自己该站好的那班岗。
“王次辅,这个徐四海这帮人,究竟是以什么身份,活跃在松江府?”朱翊钧询问着案件的细节,徐四海这类的人,没有被衙门抓起来,送到南洋甩鞭子,着实是有些古怪。
大明每年都要对这些人进行清理,因为南洋有着巨大的需求,百万以上的大都会,这类人更是重点清理对象才对。
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朝廷的抓捕,以至于胆敢拒捕,能活在大明,还能活到现在,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王崇古面色极为复杂的说道:“他们是工盟,大部分都是工匠里的大把头出身,说是帮着匠人和东家谈条件,但其实也是势要豪右们养的狗。”
“刘友嘉之所以猖狂,也和这些工盟们有关系,因为这些所谓的工盟,是转移矛盾的最好手段。”
将匠人和东家的矛盾,转化为匠人和工盟之间的矛盾,他刘友嘉自己施压,多不体面,让徐四海出面,出了事儿也不怪他。
朱翊钧立刻说道:“这些个豢养打手,压迫匠人的所谓工盟,阻碍真正的工盟出现!下章松江府,此类工盟一律取缔,查清跟脚后,作奸犯科者一律流放南洋。”
有些衙门口的设立,完全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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