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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氏宅邸的大门二开,老管家捧着竹简,双手递送到公子成蟜面前。
拜帖不收,就是拒绝。
公子成蟜叹口气,望了一眼门里,接过竹简:
“劳烦长者了,本君明日再来。”
言罢,将行。
“君侯且慢。”本打算不发一言的田法忠叫住嬴成蟜。
表面功夫的“公”难得,被拒绝的“长者”更难得。
老管家近前两步,矮着腰,说道:
“君侯不要来了,将军不会见你的。”
嬴成蟜笑得和煦:
“本君知道此次来的仓促,惹恼了蒙公。
“本君多来两次,要蒙公知晓诚意就好。”
老管家犹豫一下,叹口气,道:
“君侯是先王公子,有此身份,再来几多次,将军私下也不会与君侯相见。
“君侯再来,再被挡在门外。
“不说让我家将军难以自处,君侯自身也会被他人耻笑啊。”
嬴成蟜不怒反喜。
这番话若是能够代表蒙骜态度,意味着老将早就站在了兄长一边。
“多谢长者相告。”少年拱手行礼,咧嘴笑道:“下次再见,定让长者迎我进门,引我见蒙公。”
挥手作别,登车离去。
老管家张望远去的驷马高车,摇摇头。
人是好人,就是太执迷不悟了。
这一日,嬴成蟜接连拜访数位将门。
有大开门户,隆重接待的。
也有比老将蒙骜还过分,连个管家都不派,直接闭门给吃羹的。
夜色将近。
嬴成蟜看看天色,脚步沉重地迈入了最后一家将门,麃家。
和有蒙武接班、一家双将的蒙骜不同。
麃公子嗣,未有从军者。
究其原因,只有二字——怕死。
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。
人懂得多了,性情就少了。
得麃公荫蔽,自小读书识字的麃氏子孙甚为看重自己的性命,不想和那些泥腿子一样去拼命挣军功。
他们出生是贵族,天生就可以为官,荣华富贵一生,为什么一定要去做朝不保夕的武将呢?
就为了能够趾高气昂地指着文官鼻子,大骂鸟人吗?
没这个必要吧。
不为武将,不过是会被粗鄙的武将看不起,被骂几声鸟人罢了。
除了被武将蔑视以外,该享的福、该受的敬……他们一定不少,他们才不上战场呢。
贱民只有军功爵这一条路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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