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只吃过一次。”
那是余如薇的回光返照,她难得有了些胃口,每个菜都尝了、夸了,比她往日吃得多得多,却还是远远比不了康健的同龄姑娘的食量。
陆致抹了一把眼睛,手指间的油沾到了脸,视线模模糊糊的。
“那她好没有口福……”
这厢陆致在问,那厢,陆骏也在问。
震惊、不解、疑惑,各种情绪翻滚上来,与他的混乱相反,定西侯则平静许多。
或者说,满面悲痛、却不意外。
“您知道?”陆骏问道,“她是金家的阿薇,那余家的呢?大姐的阿薇呢?
大姐信上说阿薇打小体弱多病,难道是骗我们的?
不对啊,她早年的家书上提到生了个女儿,那时还没有巫蛊案呢。”
陆骏自问没有记错。
大姐远嫁后,最初时一年送两封信回来,没几年变成一封,再后来就断了,直到余家出大事才送信求助。
“信上确实提过的吧?”陆骏再问。
定西侯沉默,眉宇之间全是郁色。
桑氏先一步反应过来,双手掩住嘴,睁大眼睛不敢出声。
陆骏追着问,然后,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。
那个瓷罐!
大姐每日供奉,很是小心。
谁也不能碰,大姐甚至讲过,余家谁不信邪去碰,谁就死路一条了,神神叨叨,吓人得很。
除夕团圆饭,热腾腾的饺子上桌先摆到大姐面前,她夹了十六个摆在盘中,供到瓷罐前。
那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啊……
耳边,是大姐那日尖锐的声音。
“这是阿薇的命!你懂个屁!”
那是,阿薇的,命。
原来、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。
哈、哈!
他确实懂个屁!
“是那小小的一瓷罐,对不对?”陆骏的声音抖得很厉害,问定西侯道,“阿薇活过的,可她就只剩下那么一点了,对不对?
是什么时候的事?怎么一回事?
就因为体弱多病?”
定西侯重重抹了一把脸,哽咽着道:“她写信回来的时候……阿薇不是病,是毒,娘胎里就中了毒……”
定西侯说得很慢,情绪起伏之下,说得其实也没有那么明白。
可陆骏和桑氏都听懂了,听得泪流满面。
陆骏喃喃道:“难怪她疯了……”
他想起了陆念那表层乌黑的头发里头、被遮挡住了的数不清的白发。
若不是经历了那些,又怎么会少白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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